第214章 貳佰壹拾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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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 貳佰壹拾肆
大家看她不明所以, 又解釋：“前一陣子你二伯賣死魚結果吃死了人，對方把他告去了縣衙，這會兒還沒放出來呢。”
元良良還沒說話, 另一圓臉大嬸飛快接了口：“哎呀，要賠那麽多錢，去衙門贖人還要錢，問二丫借又不是不用還了。就憑元家老二那德行, 元家人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呢，又怎麽會救。”
胡嬸子：“這話倒也是。元老大膽小, 元老三自不必說, 人聰明, 唯獨這元老二，人明明在村裏, 就是不回家。整天說著要賺大錢, 虧幾回了都, 現在更好，把自己賺進牢裏去了。換了我是老二媳婦，我也不救。”
元良良想不到元承庭會發生這事。在她印象中，她這二伯總是笑呵呵的, 臉上從來沒有事發生。
那牢裏, 她可是進過的，她只是待了兩個時辰, 元承庭卻已經在裏頭好幾天了。盼不到有人來救自己，也不知他心裏該多絕望。
元良良又想起有一回, 她那是第一次暈倒, 林氏怎麽叫她都叫不醒，就求秦氏請個大夫過來。秦氏郝氏都覺得她是假裝的, 不給請，是元承庭恰巧回到家，又馬不停蹄去給她找了大夫來。
後來，元承庭沒有錢給大夫，問郝氏要，被郝氏和元家其他人一通埋怨。換了別人早嘔死了，可他仍舊笑呵呵的，似乎從不往心裏去的樣子。
元良良想知道關於元承庭整件事的來龍去脈，於是又仔細問了什麽情況，但胡嬸子她們明顯知道的不多。
她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。死魚又不是砒霜，怎麽就會吃死人？而且這魚也肯定不會賣給一個人，卻只死了一人，這裏面怕是有蹊蹺吧？
元良良坐不住，起身回了屋，忙差人去打聽。
很快出去的人回來稟報。元承庭去年挖了個魚塘，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常供給縣城裏的酒樓飯館，有時候那些老板嫌魚小或是半死不活，元承庭來不及放回魚塘，就只好當街賣了。這種事常發生，唯獨這一回卻出了事。
幾十條剛死不久的魚，被一搶而空，他賣給誰的都不記得。卻在幾天後，被一戶姓蔣的人家告了衙門，說是他們全家吃了他賣的死魚後腹絞痛，而吃的最多的老娘一命嗚呼。
元承庭目前被關在牢裏，他不承認有罪，但由於元家人一個沒到，而蔣家為了告倒元承庭卻沒少給縣令好處，縣令自然站在蔣家那頭。
“啟稟夫人，奴才還打聽了元家。元家這幾日都快鬧翻天。那二夫人還是想救元承庭的，但她想讓元家一起出力，大夫人一家說什麽都不答應，現下正僵持著。”
元良良問：“蔣家要多少錢？是給了錢蔣家就答應放人，還是怎麽說？”
護衛：“蔣家要一百兩銀子，說是沒有銀子，就拿魚塘抵債。但元承庭不肯妥協。另外，縣衙保人也要一百兩，也就是二百兩銀。”
對於縣衙要保金這事，元良良不是很了解：“縣衙要保金這種行為是朝廷定的？”
護衛剛好說話，被陛下搶先一步：“是也不是。”
護衛恭敬行禮，隨即退下。
陛下在貴妃皺眉之前，又說：“保金是存在的，但僅限於未定罪責，追查期間，且等到判定後，保金還要歸還。t而此地縣令顯然假公濟私中飽私囊，此事為夫替你管了。”
有陛下的保證，元良良很放心就是了。
果然沒幾天，陛下告訴她元承庭已經回家了。
此事其實是因為蔣家看不慣元承庭搶自己生意。蔣家一家子也都是養魚養蝦的，自從去年元承庭跑來縣城後，縣城的酒樓飯館都只買元承庭的魚，覺得他家的新鮮便宜。此後蔣家生意一落千丈，這不月初時蔣老娘不行了，蔣家人就想了這一出，用來誣賴元承庭。
蔣家就想元承庭拿出銀子也好，拿魚塘抵債更好。為此，還賄賂了縣令。
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，這樣一個小破縣城，竟然會有大官。而大官還管他們小老百姓這種雞毛蒜皮之事。縣令烏紗不保，而蔣家誣陷他人，賄賂縣令兩項罪，也將面臨關押和打板子的懲處。
得了好消息，元良良又有了心情去院門口聽胡嬸子她們侃天侃地。當然她最主要是聽她們誇讚她相公的。
為了少生是非，陛下可是嚴令人說出去他就是那懲處縣令和蔣家的大官。但不妨礙她聽大家誇獎傳說中的大官哪。
春雨扶著她剛在小板凳上坐下。
胡嬸子：“二丫，聽說大人出手救了你二伯，還摘了那狗縣令的烏紗帽，不會是你求大人出面的吧？”
元良良：……
“哎喲，大人還想瞞著大家，我們好幾個人可都看到了。這不就那後生，那次天都沒亮騎馬去縣裏，他找的縣令吧？嘿嘿。”
元良良：……
正在院外巡邏，猝不及防被人指著的閆敏：……
“大人真是好大人哪，為百姓除了一狗官！那狗官做的狗事豈止這一件哪……”
“也要多虧我們二丫能耐……”
更讓元良良沒有想到的是，這之後沒兩天，他們家門口就多了許許多多前來喊冤的人。元良良讓他們去找縣令，結果人說，大人官比縣令大，肯定斷案也比縣令快。
人都求到家門口了，陛下當然不會拒絕。
既然大家都知道了，元良良想著再瞞著也沒有用，索性大大方方聽大家誇讚她相公。聽到激動處，她還要附和，再追加幾個關於她相公的趣事。
暫且批完了半日的折子，打算出來找找貴妃，歇歇眼的陛下剛好聽故事聽到自己身上。
陛下擡手示意幺平，幺平會意，開了一道縫隙，沖閆敏招招手。
閆敏進了門，看到陛下，立時跪下請罪。
陛下問：“被人發現，如何不稟報？”
閆敏委屈：“公子恕罪，奴才覺得……奴才並未被人發現哪。”
陛下：“那是你覺得。這裏的人起早貪黑幹農活，目不識丁眼神還好。你疏忽了。”
閆敏自知一頓打是逃不掉了，忙請罪：“請公子責罰！”
陛下：“下回喬裝打扮一下。去吧。”
閆敏一楞，隨即道“是”後回到崗位。
難得被陛下寬恕的閆敏心裏喜滋滋，臉上差點沒繃住。他感激瞅了眼正口沫橫飛的貴妃。
“那是！我家大人最是愛民如子了，他最見不得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。別看我家大人是從小長在京裏的，可他可窮了，大夥兒肯定好奇為什麽吧，那是因為我家大人清廉哪。遙想那年，眼看著家裏鍋都揭不開，我跟孩兒都餓得要啃樹皮了，我家大人只好冒險去抓飛賊拿賞銀，為此差點沒了半條命，你們說容易嗎？”
“這也太不容易了吧。”
“我們都以為二丫是去京裏享福的，沒想到跟著大人竟然吃了這麽多的苦。”
元良良：“可不是嘛。”
這怎麽剛還好好的，不對勁起來了？陛下示意幺平把貴妃喊回來。
元良良一進院子，看到她相公，臉紅撲撲撲過去。
陛下接住她，埋怨：“什麽叫鍋都揭不開，你們母子要啃樹皮？太誇張。”
元良良不以為然：“講故事嘛，當然怎麽動聽怎麽來。要不然相公來講？”
陛下能說什麽呢。只好問她：“說這麽多話，口不渴？”
元良良還真有點渴，陛下攬了她進屋。就在這時門口響起閆敏的聲音：“公子，夫人，元家二爺來了。”
...
她二伯元承庭？
陛下還沒來得及阻止，元良良已經一個轉身，靈活跑出了門。
“二伯來啦。”
元良良生怕二伯一上來說一些煽情的話，再三跪九叩叫她為難就不好了，她趕緊先笑嘻嘻打招呼。
“二伯要是來道謝的，那大可不必。大人可不是為了二伯，而是為了正義公道。所以，二伯想說什麽，都不必說了。”
元承庭果然是來道謝的。他給她一個“這話很沒道理”的眼神，“誒，再怎麽說是因為大人我才得救的，當然要來道謝。這幾條魚，你拿回去給大人燉個湯喝。還活蹦亂跳的呢，快拿著吧。這可是魚塘裏唯一幾條魚了，以後魚塘沒了，也沒得吃了。”
元良良上前接過那簍子：“二伯屋裏喝口茶吧。”
“不了。”元承庭擺手，又在她耳邊小聲說話，“二伯此次來，除了道謝之外，就是想借大人的光一用。瞧瞧我有當大官的侄婿，看外面那些人還敢跟我作對。二丫頭，這事你知我知，可不興告訴你那官人。”
元良良乖巧點點頭。
“話既然說完了，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元良良趕緊叫住他：“二伯，那魚塘好好的，怎麽會沒了？難道蔣家還有人找你麻煩？”
元承庭擺手：“不是，我嫌魚塘不掙錢，打算換個行當。二丫頭相信我吧？”
胡嬸子幾個聲音不小竊竊私語，元良良聽到，元承庭當然也聽到，但他似乎一點不介意。
元良良板起臉，鄭重點頭：“當然。我相信二伯做什麽都能做好。”
元承庭嘴角咧到耳根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轉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走了。
胡嬸子她們的聲音這時才大起來。總歸就是說元承庭如何不靠譜，如何不老實，一只腳都進土裏的人了，還妄想發大財。
元良良覺得她們的想法也沒錯，但她不敢茍同，她相信這個世間也絕對不是只有她一人覺得她二伯有出息。
有些出息不是一開始的飛黃騰達，而是他從沒放棄，一直努力著，憧憬著，笑著，以及被嘲笑著。有一天變老了再當一個笑話告訴給兒孫，總歸從未遺憾。
比起元承業，元良良更佩服她二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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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嬸子：“這話倒也是。元老大膽小, 元老三自不必說, 人聰明, 唯獨這元老二，人明明在村裏, 就是不回家。整天說著要賺大錢, 虧幾回了都, 現在更好，把自己賺進牢裏去了。換了我是老二媳婦，我也不救。”
元良良想不到元承庭會發生這事。在她印象中，她這二伯總是笑呵呵的, 臉上從來沒有事發生。
那牢裏, 她可是進過的，她只是待了兩個時辰, 元承庭卻已經在裏頭好幾天了。盼不到有人來救自己，也不知他心裏該多絕望。
元良良又想起有一回, 她那是第一次暈倒, 林氏怎麽叫她都叫不醒，就求秦氏請個大夫過來。秦氏郝氏都覺得她是假裝的, 不給請，是元承庭恰巧回到家，又馬不停蹄去給她找了大夫來。
後來，元承庭沒有錢給大夫，問郝氏要，被郝氏和元家其他人一通埋怨。換了別人早嘔死了，可他仍舊笑呵呵的，似乎從不往心裏去的樣子。
元良良想知道關於元承庭整件事的來龍去脈，於是又仔細問了什麽情況，但胡嬸子她們明顯知道的不多。
她心裏還是有很多疑惑。死魚又不是砒霜，怎麽就會吃死人？而且這魚也肯定不會賣給一個人，卻只死了一人，這裏面怕是有蹊蹺吧？
元良良坐不住，起身回了屋，忙差人去打聽。
很快出去的人回來稟報。元承庭去年挖了個魚塘，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常供給縣城裏的酒樓飯館，有時候那些老板嫌魚小或是半死不活，元承庭來不及放回魚塘，就只好當街賣了。這種事常發生，唯獨這一回卻出了事。
幾十條剛死不久的魚，被一搶而空，他賣給誰的都不記得。卻在幾天後，被一戶姓蔣的人家告了衙門，說是他們全家吃了他賣的死魚後腹絞痛，而吃的最多的老娘一命嗚呼。
元承庭目前被關在牢裏，他不承認有罪，但由於元家人一個沒到，而蔣家為了告倒元承庭卻沒少給縣令好處，縣令自然站在蔣家那頭。
“啟稟夫人，奴才還打聽了元家。元家這幾日都快鬧翻天。那二夫人還是想救元承庭的，但她想讓元家一起出力，大夫人一家說什麽都不答應，現下正僵持著。”
元良良問：“蔣家要多少錢？是給了錢蔣家就答應放人，還是怎麽說？”
護衛：“蔣家要一百兩銀子，說是沒有銀子，就拿魚塘抵債。但元承庭不肯妥協。另外，縣衙保人也要一百兩，也就是二百兩銀。”
對於縣衙要保金這事，元良良不是很了解：“縣衙要保金這種行為是朝廷定的？”
護衛剛好說話，被陛下搶先一步：“是也不是。”
護衛恭敬行禮，隨即退下。
陛下在貴妃皺眉之前，又說：“保金是存在的，但僅限於未定罪責，追查期間，且等到判定後，保金還要歸還。t而此地縣令顯然假公濟私中飽私囊，此事為夫替你管了。”
有陛下的保證，元良良很放心就是了。
果然沒幾天，陛下告訴她元承庭已經回家了。
此事其實是因為蔣家看不慣元承庭搶自己生意。蔣家一家子也都是養魚養蝦的，自從去年元承庭跑來縣城後，縣城的酒樓飯館都只買元承庭的魚，覺得他家的新鮮便宜。此後蔣家生意一落千丈，這不月初時蔣老娘不行了，蔣家人就想了這一出，用來誣賴元承庭。
蔣家就想元承庭拿出銀子也好，拿魚塘抵債更好。為此，還賄賂了縣令。
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，這樣一個小破縣城，竟然會有大官。而大官還管他們小老百姓這種雞毛蒜皮之事。縣令烏紗不保，而蔣家誣陷他人，賄賂縣令兩項罪，也將面臨關押和打板子的懲處。
得了好消息，元良良又有了心情去院門口聽胡嬸子她們侃天侃地。當然她最主要是聽她們誇讚她相公的。
為了少生是非，陛下可是嚴令人說出去他就是那懲處縣令和蔣家的大官。但不妨礙她聽大家誇獎傳說中的大官哪。
春雨扶著她剛在小板凳上坐下。
胡嬸子：“二丫，聽說大人出手救了你二伯，還摘了那狗縣令的烏紗帽，不會是你求大人出面的吧？”
元良良：……
“哎喲，大人還想瞞著大家，我們好幾個人可都看到了。這不就那後生，那次天都沒亮騎馬去縣裏，他找的縣令吧？嘿嘿。”
元良良：……
正在院外巡邏，猝不及防被人指著的閆敏：……
“大人真是好大人哪，為百姓除了一狗官！那狗官做的狗事豈止這一件哪……”
“也要多虧我們二丫能耐……”
更讓元良良沒有想到的是，這之後沒兩天，他們家門口就多了許許多多前來喊冤的人。元良良讓他們去找縣令，結果人說，大人官比縣令大，肯定斷案也比縣令快。
人都求到家門口了，陛下當然不會拒絕。
既然大家都知道了，元良良想著再瞞著也沒有用，索性大大方方聽大家誇讚她相公。聽到激動處，她還要附和，再追加幾個關於她相公的趣事。
暫且批完了半日的折子，打算出來找找貴妃，歇歇眼的陛下剛好聽故事聽到自己身上。
陛下擡手示意幺平，幺平會意，開了一道縫隙，沖閆敏招招手。
閆敏進了門，看到陛下，立時跪下請罪。
陛下問：“被人發現，如何不稟報？”
閆敏委屈：“公子恕罪，奴才覺得……奴才並未被人發現哪。”
陛下：“那是你覺得。這裏的人起早貪黑幹農活，目不識丁眼神還好。你疏忽了。”
閆敏自知一頓打是逃不掉了，忙請罪：“請公子責罰！”
陛下：“下回喬裝打扮一下。去吧。”
閆敏一楞，隨即道“是”後回到崗位。
難得被陛下寬恕的閆敏心裏喜滋滋，臉上差點沒繃住。他感激瞅了眼正口沫橫飛的貴妃。
“那是！我家大人最是愛民如子了，他最見不得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。別看我家大人是從小長在京裏的，可他可窮了，大夥兒肯定好奇為什麽吧，那是因為我家大人清廉哪。遙想那年，眼看著家裏鍋都揭不開，我跟孩兒都餓得要啃樹皮了，我家大人只好冒險去抓飛賊拿賞銀，為此差點沒了半條命，你們說容易嗎？”
“這也太不容易了吧。”
“我們都以為二丫是去京裏享福的，沒想到跟著大人竟然吃了這麽多的苦。”
元良良：“可不是嘛。”
這怎麽剛還好好的，不對勁起來了？陛下示意幺平把貴妃喊回來。
元良良一進院子，看到她相公，臉紅撲撲撲過去。
陛下接住她，埋怨：“什麽叫鍋都揭不開，你們母子要啃樹皮？太誇張。”
元良良不以為然：“講故事嘛，當然怎麽動聽怎麽來。要不然相公來講？”
陛下能說什麽呢。只好問她：“說這麽多話，口不渴？”
元良良還真有點渴，陛下攬了她進屋。就在這時門口響起閆敏的聲音：“公子，夫人，元家二爺來了。”
...
她二伯元承庭？
陛下還沒來得及阻止，元良良已經一個轉身，靈活跑出了門。
“二伯來啦。”
元良良生怕二伯一上來說一些煽情的話，再三跪九叩叫她為難就不好了，她趕緊先笑嘻嘻打招呼。
“二伯要是來道謝的，那大可不必。大人可不是為了二伯，而是為了正義公道。所以，二伯想說什麽，都不必說了。”
元承庭果然是來道謝的。他給她一個“這話很沒道理”的眼神，“誒，再怎麽說是因為大人我才得救的，當然要來道謝。這幾條魚，你拿回去給大人燉個湯喝。還活蹦亂跳的呢，快拿著吧。這可是魚塘裏唯一幾條魚了，以後魚塘沒了，也沒得吃了。”
元良良上前接過那簍子：“二伯屋裏喝口茶吧。”
“不了。”元承庭擺手，又在她耳邊小聲說話，“二伯此次來，除了道謝之外，就是想借大人的光一用。瞧瞧我有當大官的侄婿，看外面那些人還敢跟我作對。二丫頭，這事你知我知，可不興告訴你那官人。”
元良良乖巧點點頭。
“話既然說完了，那我就回去了。”
元良良趕緊叫住他：“二伯，那魚塘好好的，怎麽會沒了？難道蔣家還有人找你麻煩？”
元承庭擺手：“不是，我嫌魚塘不掙錢，打算換個行當。二丫頭相信我吧？”
胡嬸子幾個聲音不小竊竊私語，元良良聽到，元承庭當然也聽到，但他似乎一點不介意。
元良良板起臉，鄭重點頭：“當然。我相信二伯做什麽都能做好。”
元承庭嘴角咧到耳根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轉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走了。
胡嬸子她們的聲音這時才大起來。總歸就是說元承庭如何不靠譜，如何不老實，一只腳都進土裏的人了，還妄想發大財。
元良良覺得她們的想法也沒錯，但她不敢茍同，她相信這個世間也絕對不是只有她一人覺得她二伯有出息。
有些出息不是一開始的飛黃騰達，而是他從沒放棄，一直努力著，憧憬著，笑著，以及被嘲笑著。有一天變老了再當一個笑話告訴給兒孫，總歸從未遺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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